全日制浮华

奇怪，这里太普通了，这种平淡乏味的电子乐舞厅在达拉斯遍地都是。我们一度想到赌场内的剧院去听邦•乔维（Bon Jovi，美国著名摇滚乐团）演唱会，但还是下决心离开波嘉达号这艘巨轮，上岸呼吸一下现实世界的空气。在大西洋城人们可以体验真正的城市生活，也会遇到各种城里人才会碰到的麻烦事。市中心过去有一块地方，毒品泛滥、罪恶丛生。现在这里成了漂亮的商业街，和周边地区浑然一体，一点也看不出其本来面目。城里新开了许多餐馆和夜总会，不过我们心里没什么念想，只想故地重游一番，于是就直奔“六号录音棚”（Studio VI）而去。这是家舞厅，以前我常来玩。那边的人我还认得，包括在门口男扮女装招徕顾客的莫蒂默。他让我们免票入场，开开心心玩到凌晨4点。这才是真正的夜生活去处，全都是彼此熟识的人，大家在一起狂欢。相较之下，赌场内的夜总会就缺乏这种活力。 第二天我们睡过了头，起床后带着残留的醉意来到spa。当今所有的赌场酒店都不惜空间、金钱和精力来经营spa。这个名叫托卡尔（Spa Toccare），确实不错，但稍显铺张了些。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大热天连个室外游泳池也没有，房间里倒有个碧波荡漾的大泳池。整个赌场只有一处户外活动区，可惜空间太小，纽约曼哈顿上东区宅第里的后院比它还大，也漂亮得多。尤其让人莫名其妙的是，波嘉达四面环水，客人们却摸不到去的路。 比利•弗兰克尔从费城赶到大西洋城来，一是为了赌钱，二来也顺便品尝下牛排大餐。波嘉达赌场酒店有家闻名遐迩的纽约“老宅”（Old Homestead）牛排屋的分号，它从1867年起就在曼哈顿肉类加工区（Meatpacking District）开始营业了。比利玩双骰子游戏，曾在大西洋城史蒂夫•韦恩开的金块（Gold Nugget）赌场一晚上就赢了100万美元。现如今他只在波嘉达赌场里赌博 。他说：“这是大西洋城最好的赌场，轻松舒适，什么都有。餐厅很棒，到处都是时髦的年轻人。”比利六十多岁，赌博时穿一件夹克，哪儿在开赌哪儿就能看到他的身影。赌场招待领着我们穿过人群，来到一张人声鼎沸的桌子旁。比利不太喜欢这里的气氛。赌客们很怪，我们这些不赌博的人茫然不知的事物，他们用第六感就能捕捉到。我和他的女朋友坐在一旁喝意大利茴香酒（Sambuca），眼看着比利在四分钟内输掉6,000美元。他本来准备要输掉一万美元的，但心情不好，就上楼回到自己的套间，一边生闷气一边在超大屏幕电视上看亚特兰大鹰队的比赛。 好不容易捱到星期天早晨，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除了房间和温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让人放松心情。四处都在隆隆作响，难逃杂音刺耳灯光眩目，无穷无尽、不眠不休。大都会（Metropolitan）餐馆是我们用午餐的地方，这里是曼哈顿市中心一家小餐馆巴尔塔扎（Balthazar）的翻版，而巴尔塔扎自身又不过是巴黎街头餐馆的翻版。抄袭二手货，这就是赌场设计的奥秘所在。但波嘉达没用某种主题来做虚饰，这一点还不错。这里没有海盗，没有穿着角斗士戏服的人，也没有带有旋转门、长着风滚草的西部式酒吧。它就是一个老套的成人游乐场，比利和本•阿弗莱克这号人最喜欢。 新新人类 2004年12月，棕榈泉（Palm Springs）附近 我和男友安迪租了一辆车，从洛杉矶赶到加州卡巴松（Cabazon），去参加莫朗哥赌场酒店（Morongo Hotel & Casino）的开幕庆典。在过去数年内，本土印第安人经营的赌博事业成长迅速，现时在28个州开办了354家这类赌场，尤以南加州地区最为兴旺，单是圣迭戈县就有9个赌场，棕榈泉地区大约有6家，其中绝大多数建得都很寒酸。教团印第安人莫朗哥分会（Morongo Band of Mission Indians，教团印第安人广义上指分布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中部与南部的印第安人，18世纪起因西班牙方济各会传教而基督化）有胆有识的头人们却怀抱着更大的雄心。他们决定孤注一掷，从辛苦挣来的赌博收益中花费2.5亿美元，在荒凉的5号州际公路旁建一座27层大楼，其中光是赌场就占地4.8万平方英尺。此处在洛杉矶以东约两小时车程，离棕榈泉只有20英里远。方圆数里之内唯有这幢高楼耸立，老远就能看得到。入夜，流线形的楼顶看起来像是一个镶嵌在天边的巨大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