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棕榈泉

当设计师乔纳森•艾德勒完成了他的第一个酒店设计项目——棕榈泉帕克酒店（ Le Parker Meridien Palm Springs ）时，加利福尼亚沙漠中的这块绿洲便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戴维•A•基普斯（ David A. Keeps ）目睹了现代化潮流在这座既传统又时尚的小镇上的演变。 今年38岁的乔纳森•艾德勒设计的斑点瓷器和时尚枕头已经是备受追捧的家居装潢用品，他喜欢棕榈泉，是因为这儿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也是搜寻时尚元素的不二选择。他说：“我发现这儿的精品店总是层出不穷。每当你觉得都看遍了的时候，就会发现这儿有家店在卖二手女性内衣，那儿又有一家店在卖纪梵希的丝绸衬衫。” 不过艾德勒决定插手此地，花了很长时间，他说：“我老是琢磨，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梅芙•格里芬度假村和纪梵希温泉（Merv Griffin's Resort & Givenchy Spa）即使是在棕榈泉地区，也算得上奢华，外观富丽堂皇，且融合了现代风格，像是凡尔赛宫的范思哲版本。自1959年加利福尼亚出现第一家假日酒店以来，棕榈泉一直是莺歌燕舞之地。1980年代，歌手格里芬开了一家豪华度假村，用以招待小罗伯特•唐尼和芭芭拉•史翠珊。 在老板杰克•帕克（Jack Parker）同意他把纪梵希温泉变成棕榈泉酒店之后，他才找到了答案。现在他站在停车场和橙色大门之间，告诉我接手之后他想将这儿“变成快乐和别致的源泉”。 棕榈泉曾经是有权有势的人消磨周末的世外桃源，现在每年接待约200万访客。畏寒的北方人和房地产开发商蜂拥而至，繁荣的旅游业使该地区可与南方海岸和拉斯维加斯相抗衡；而行家们从西雅图、圣地亚哥千里迢迢前来朝圣，不放过这儿的一草一木。过去十年来，我见证了棕榈泉的变迁，如同那些初来乍到的游客一样，常常会将它的历史作一遍梳理。 市中心购物区的星光大道对建筑外观要求很高，因此如今设计这个行业很受人关注。每次我从洛杉矶驱车110英里到那儿去，总会听到又有哪家历史悠久的宾馆在翻新。就在帕克宾馆旁边，有一座叫地平线的酒店，建于1952年，由女演员波尼塔•格兰维尔请来沙漠里的建筑师威廉•科迪操刀，这个月将重新开业。室内设计师马丁•劳伦斯•布拉德正准备改建一座西班牙风格的建筑，叫殖民地棕榈树（Colony Palms）。此建筑建于1935年前后，原来的主人是匪帮成员，酒店里原来有地下赌场和窑子。而来自洛杉矶的家居百货老板布拉德•库克和约翰•伯纳德已经设计、装修了一些度假屋用于出租。 这座城市的人口日趋年轻（以前人均年龄是58岁，如今只有47岁），也日趋宽容，他们已经摆脱了索尼•波诺刻板的保守主义。这位前市长大人曾扬言，谁要是在公开场合穿泳衣，他就会取消春假。但现在，市长和多数市议员对自己同性恋的身份毫不避讳。 棕榈泉是科契拉山谷（Coachella Valley）的一部分，从卡巴松（Cabazon）的荒漠山口一直延伸到早期殖民土著的枣园。我常常花上45分钟开车来这里，只为吃一杯蜜枣奶昔。棕榈泉就处于两者之间，此处有宽广的林荫道、狭长的山谷，和当地人引以为荣的地中海-西班牙式建筑，还有某些现代风格的建筑杰作。无可挑剔的天气、粗犷的景色、六个赌场，所有这些都是棕榈泉引人入胜的魅力所在。棕榈泉是一个度假小城，却有着大都会的气质。所以生性古板的人还是不要来这儿。 20世纪初叶，最早来的几批人多半是为了泡一个热热的矿泉水浴，或者治疗自己的呼吸道疾病。棕榈泉成名始自1920年代，其时棕榈泉地中海风格的别墅开始成为好莱坞明星的避世乐园，例如炉边旅馆（Ingleside Inn，风传嘉宝曾住在这儿）和拍球俱乐部（Racquet Club），后者是默片巨星查尔斯•法瑞尔所建，据说玛丽莲•梦露曾小住此地。脾气粗暴的有钱人在当地酒馆里面狂饮滥赌，好色之徒则在“衣服可穿可不穿”的度假村嬉闹追逐；棕榈泉变成一片喜极忘忧的乐土。然而到了1970年代，此处成了好莱坞明星功成身退后隐居的西部据点，小地方与大都会兼而有之的特点尤其突出。2004年10月，棕榈泉一条主要街道被命名为科克•道格拉斯大道（Kirk Douglas Way）。 也许它是好莱坞旧式风情和波希米亚的混合，也许它无非是夹在古老的山脉和荒漠之间的一块空地，这儿只有两个季节：一个是热的季节，另一个是更热的季节。但棕榈泉却并未受时间和季节的影响。1980年代中期，摇滚歌手比利•艾铎在看了石头房和圆石砌成的院子后说：“我还以为自己到了‘石头城乐园’呢！”我对此感同身受，也觉得这“摩登石器时代”不拘一格的设计风格已使棕榈泉成为超现实主义的绿洲。漫步在1930年落成的购物广场上，踱过那些水晶饰品店和名为“我爱你的头发（I Love Your Hair）”的发廊，撞见身着沙漠便装的索尼•波诺铜像，我有点恍惚，似乎自己正走在时空的边缘。